“咚”的一声锣响,唤回众人心神。
比试终止。
几名太监跑进射场,捡起地上的彩球清点战果。
“禀陛下!”领头的太监大声禀报,“本次比试共扔彩球十五只,每只彩球皆已中箭,其中,红箭十四只,黑箭十四只,黄箭……”
太监的声音洪亮无比,传得四下皆知。
众人听见红箭与黑箭数目相同,又是一阵哄传。
停舟拿的红箭,三皇子拿的黑箭,两人一文一武,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。
三皇子一脸阴郁,将太监们抬上来的彩球全都看了一遍,脸色冷得快要凝出冰来。
二皇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:“三弟箭法不错,二哥自愧不如。”
三皇子一把甩开他的手。
二皇子这话明褒暗讽。
三皇子怎么也没想到,停舟竟有本事同自己并列。
停舟从筐中捡起一只仅插了黑箭的彩球,微微一叹:“可惜。”
他抢先射下了第三只球,三皇子的反应却也不错,又从他箭下抢走一只,之后两人箭箭皆中,这才打成平手。
停舟将皇帝给他的长弓交上:“微臣许久不练,技艺生疏,让陛下见笑了。”
这话犹如一记耳光扇在三皇子脸上。
三皇子常驻京畿大营,时时与武将比武骑射,倘若停舟这样还算技艺生疏,那他算什么?
三皇子瞪了眼停舟,转向上:“父皇,儿臣与少卿只是平手,您刚才说过,若是平手,便要再比一场。”
皇帝“嗯”了声,看向停舟:“老三还想再和你比划,你意下如何?”
停舟放下卷起的衣袖,淡笑了声。
“微臣不敢抢三殿下锋芒,”他缓缓道,“不过微臣记得,我与三殿下的最后一箭都射中了那只雀鹰,不如以其论胜负可好?”
皇帝挑了下眉:“来人,把那只雀鹰呈上来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太监捧着一只托盘上前。
盘中那只飞鸟身中两箭,一支插入翅膀,一支射穿鸟颈。
皇帝倾身望了眼,笑道:“你们都来瞧瞧,这一局朕该如何评判?”
高台上的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,他们看清两支箭矢所在,互相交换着眼神,谁都没有开口。
“嗯?”皇帝拖长了语调,“你们都看不出吗?”
这能有什么看不出的。
凡射鸟者,以颈最难,腹部次之,翅膀最差。
射穿鸟颈那支箭矢沾了血,箭身也如涂了血一般,殷红夺目,正是停舟的箭。
相比之下,三皇子那支仅射中鸟翅,箭法虽好,却也算不得如何精妙。
然而三皇子身份尊贵,脾气又不大好,在场之人不愿轻言得罪,这才没人出声。
六皇子坐在轮椅上,伸长脖子望了半天,好不容易看清盘中的鸟尸,大声道:“当然是射中脖子最好。”
少年粗嘎的话音落下,顿时收到三皇子不善的眼光。
六皇子无辜地望望四周,嗫嚅道:“我有说错么?”
“六弟当然没有说错,”二皇子笑道,“儿臣贺喜父皇,三弟武艺精湛,少卿文武双全,实乃父皇之喜,我朝之幸。”
皇帝哈哈大笑。
“说得好,”他拍拍扶手,“来人,凡今日下场者,赏珍珠一斗,良弓一把,玉带一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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