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三蹲在灶台后头择菜时,丹田突然像塞进个刺猬。他手里的冰白菜&0t;啪嗒&0t;掉进洗菜盆,溅起的水珠在晨光里划出七彩虹。
&0t;哎哟喂!&0t;隔壁剥蒜的王大娘吓得蒜瓣滚了一地,&0t;小十三中邪啦?&0t;
李十三蜷成个虾米,额角抵着潮湿的青砖地。三日前从冰窟回来,这古怪的绞痛已是第七回作。他咬着后槽牙数冰砖缝里的蚂蚁,突然现那些小黑点排成了个&0t;鼎&0t;字。
&0t;莫不是饿昏头了&0t;他刚嘟囔半句,丹田处突然炸开团五色光。王大娘举着擀面杖冲过来时,正撞见少年粗布衣下浮出蝌蚪状的金纹,从肚脐眼一路爬到锁骨。
伙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李十三一个鲤鱼打挺蹿到案板前。金纹瞬间隐没,只剩案板上剁到一半的冰鹿腿在渗血珠。
&0t;十三少爷——&0t;拉长的腔调像沾了蜜的毒针,七少爷李慕白摇着湘妃竹扇晃进来,狐裘领口镶的雪貂毛扫过门框,&0t;听说前日你在冰窟捡回条命?&0t;
李十三握着菜刀的手紧了紧。案板下的暗格里,还藏着半块偷留的鹿脯——那是他今早现丹田异动后,用冰棱当镜子照出来的古怪金纹。
&0t;咻!&0t;
竹扇尖突然挑起案板上的鹿腿,血水溅在李十三洗得白的衣襟上。李慕白用扇骨敲了敲少年锁骨位置:&0t;听说赵瘸子他们回来时,你怀里揣着三株完整的冰魄草?&0t;
李十三后颈汗毛倒竖。他记得昨日交药时,分明把草叶揉碎掺了冰碴。但此刻李慕白的眼神,活像现了耗子洞的雪貂。
&0t;七少爷!&0t;门外突然传来小厮惊呼,&0t;长老堂传十三少爷问话!&0t;
李慕白的扇子僵在半空。李十三趁机抓起抹布擦案板,指甲缝里渗出的冷汗把木头都浸湿了圈。他瞥见铜盆倒影里的自己,锁骨处的金纹竟像活过来似的扭了扭。
长老堂的青玉地砖冷得硌膝盖。李十三垂头盯着砖缝里的冰晶,听着上三位族老为他的事吵得唾沫横飞。
&0t;冰魄草叶脉完整,至少是五十年份!&0t;
&0t;采药队都说当时冰蝠暴动,他如何&0t;
&0t;丹田!查他丹田!&0t;
枯树皮似的手突然按上小腹,李十三感觉有股阴寒灵气钻进经脉。三长老的鹰钩鼻几乎戳到他脸上:&0t;说!是不是偷吃了族里丹药?&0t;
李十三疼得眼前黑。那股阴气在体内横冲直撞,眼看要撞上丹田处的五色漩涡,突然被道青光弹了出去。
&0t;砰!&0t;
三长老踉跄着撞翻太师椅,指着少年指尖颤抖:&0t;你你体内有&0t;
话没说完,李十三突然抱着肚子滚倒在地。这次绞痛比前七次加起来都狠,他恍惚看见自己丹田处浮出个青铜鼎虚影,鼎身上那些蝌蚪文正化作金线往经脉里钻。
&0t;快!请医师!&0t;大长老的暴喝像是从水底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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