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初一的时候,安一俊的妈妈接他去了市区。
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外婆,离开了县城,他也曾经憧憬过和妈妈的生活,可惜憧憬很快就破灭了。
起初,就算看那个和妈妈同居的男人不顺眼,安一俊还努力忍着,但是后来,他动手打了那个人。
在一条步行街上,他偶然遇到了那个男人,男人此时正和另外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,刚从金店出来。
安一俊上去质问了,听那男人说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拖油瓶呀,小子,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鄙夷的笑声,他接着说:“老子告诉你,别说是你了,你妈妈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,她不过就是被我包养的女人,难不成真当自己是我女朋友了?”
后头的话就更加难听了,把他妈妈嘲讽得一无是处,让安一俊气得红了眼,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。
那男人被打得住院了,妈妈拉着他去医院,和那男人赔礼道歉,安一俊怎么也不道歉,被她妈妈一耳光打在了脸上,说:“你外婆怎么教的你?”
吼完之后,她接着道:“她说会好好照顾你,就是这么照顾的?把你教得脾气又拗又倔,随便打人不算,还知错不改,你这是要把我气死吗?”
“呵……”脸被打得偏向一侧,五根手指的红痕清晰可见,舌头舔了舔被打的脸颊内侧,他笑了起来。
“要道歉还是下跪,或者舔那男人的脚趾头,妈妈你一个人做就好了,他大概也更喜欢你做,我保证,以后我不会再碰你的这些金主,行了吗?”
安一俊说完,掉头走了,从那之后,他和他妈妈之间的对话,总共加起来也许都没有超过十句。
在他的心里,外婆是他最重要的人,而妈妈……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。
只要一有空闲,他都会回来看外婆,陪着她说话聊天,让她一个人不至于太过孤单。
也提过让外婆去县城生活的事,可是她说她习惯住在这里了,在院子里头种种蔬菜瓜果,清闲自在。
院子里的小花园,里面种着月季、水仙、杜鹃,她还在院子里搭起了一排棚架,种了丝瓜、西葫芦、番茄、茄子和大葱、芫荽。
如果去市区生活,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,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庭院,能让她种这么多花草蔬菜?
听外婆执意要留下来,安一俊也不好再劝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发现外婆真的老了,菜篮都提不动了,有时候连弯腰都很吃力。
注意到她经常咳嗽后,安一俊坚持带她去了医院做检查,才知道她得了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。
患病初期常常无明显症状,后期则表现为心慌气短、乏力、咳嗽、直至心力衰竭而死亡,有的则表现为动脉栓塞以及脑梗塞而死亡。
若是年纪尚轻,还可以通过手术治疗,但是由于外婆的年纪已经很大了,医生并不建议手术,让她定期服用药物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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